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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如果扼杀掉过去那个愚蠢的我，那么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如果扼杀掉过去那个愚蠢的我，那么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喂，冰雪巨龙，站起来。”波文命令着那只庞然大物，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鬼目耀隐约地觉得他并不怎么关心自己手中的宝可梦们——除了那只叫冰岚的冰伊布。

 

冰雪巨龙忍着疼痛让自己不再趴在地上，它站起甩了甩脖子，疼痛的感觉似乎缓解了那么一点。

 

“你真的要继续战斗吗？我觉得它都想马上躲回精灵球里了。”鬼目耀看着那只脸上显出了委屈表情的冰雪巨龙，他有些同情这大家伙。

 

“少假惺惺的！”波文似乎很厌烦他，他瞥了他一眼，提高声音命令自己的宝可梦：“用『原始之力』攻击！”

 

冰雪巨龙的身前出现一圈有着奇怪图案的岩石，它盯着里欧，仰起脖子发出一声吼叫，就像在发泄着内心的怒火。大大小小的岩石就如被发射的炮弹一样瞬间往前方冲去。

 

“火焰鸡。”音弥只是喊了它一声，火焰鸡点了下头，它立即跳出了攻击范围外，落下的两块岩石砸向了它前一秒所在的地面上。

 

里欧也同样打算躲开，但由于身体开始疲惫，它的动作没有之前那么迅速。勉强躲开飞来的岩石后里欧依旧气喘吁吁地保持着防守的姿态。

 

波文观察到了里欧的状态，他毫不犹豫对冰雪巨龙指挥：“用『冰息』，马上。”

 

冰雪巨龙吹出一道蓝色的雪花，里欧立即将能量变幻成一根长棍模样，它用双手快速旋转着骨棒，就像变成了一块盾牌似的将『冰息』抵挡在外。

 

“做得不错，里欧，现在对冰雪巨龙反击，用『骨棒乱打』！”

 

“lucario！”里欧跑起来，骨棒被它握着横放在身体左边，来到冰雪巨龙面前时它干脆利落地抡起骨棒打在对方的前腿上。

 

听着冰雪巨龙发出来的惨叫声波文怒容满面，他的眼里闪烁着怒火，眼看路卡利欧又举起了骨棒即将进行第二次攻击，他转头拜托冰伊布：“冰岚，快用『守住』！”

 

“『火焰拳』。”——音弥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冰伊布正准备集中精神释放保护墙时火焰鸡精准地往它脸上打出一拳，冰伊布摔向地面，半边脸的毛色被火烧得焦黑。

 

“冰岚！你怎么样？”波文抱起冰伊布，他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冰伊布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冰雪巨龙知道这得靠自己了，慌乱之下它大步迈开了自己受伤的前腿，它觉得伤口就像被撕扯着一样，剧痛感在这一瞬间猛烈地涌上来，使它不禁发出一声哀嚎。

 

“……喂！冰雪巨龙！”波文反应过来时已晚，里欧提起骨棒一跃而起，没有给对方一点能思考的机会，它将沉重的骨棒挥下打晕了对手。

 

冰雪巨龙的身体往一边倾斜，它倒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它的身体深陷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鬼目耀和音弥一言不发，他们两人的宝可梦也都平静地站着，直到波文拿出精灵球把冰伊布和冰雪巨龙收了进去。

 

但，他们又看到波文拿出了两颗精灵球，不过他没有马上将里面的宝可梦放出来。

 

“好吧，这是最后的战斗了……。”他喃喃自语后抛出了手里的精灵球，鬼目耀紧张地盯着那两道蓝色光芒，待宝可梦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时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那两只宝可梦他从未见过。

 

一只是有着水蓝色大脑袋的……生物？鬼目耀不确定用“生物”这个词是否合理，但暂且就这么叫吧。这只宝可梦有着宽大的嘴巴，单单看头的话它有些像鱼，可它的下身却是龙的身体，让鬼目耀感到不适的是，它的肚子就像被割平了一样，里面的肉和结构暴露在外面。

 

他捂着嘴，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而另一只与它相比看上去没那么恐怖，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它黄色的脑袋小小的，颈部和爪子细得过分，下身则是被冰雪覆盖了半个身子的臃肿身体。鬼目耀不理解，它明明被冻得瑟瑟发抖，就连鼻涕都凝固了，却还在张嘴笑着。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鬼目耀沉默了大约两分钟后才转头问身边的音弥，他觉得对方身为联盟会长，一定懂的比自己多很多。

 

“腮鱼龙，雷鸟海兽。”

 

对方只给出了它们的名字，鬼目耀没再继续问什么。

 

“白冶，你知道那两只宝可梦吗？”夜莺看着波文派出的那两只诡异的宝可梦，她感觉很不好，特别是腮鱼龙那像是被切割断开一样的腹部，让她觉得自己胃里一阵难受。

 

“鳃鱼龙和雷鸟海兽……是伽勒尔地区的宝可梦，和刚才的冰雪巨龙一样属于化石宝可梦。”

 

“你是说它们也是通过化石复活的古代宝可梦？”

 

“是这样。”

 

听着他们的对话，艾德像是对此感到惊讶，他睁大着眼睛讽刺，“噢？他连勒尔地区的化石也偷到啦？”

 

“管它是哪儿来的……总之，我头一次见到这两只奇怪的东西……。”盛也半天才说出这句话，他甚至不愿意用“宝可梦”这个词来代指它们。

 

“实际上，”冥烈火告诉他，“这只是其中两只。伽勒尔地区的化石宝可梦一共有四种。”

 

“什么？像这样让人产生不适感的怪异生物还有两只？”盛也的声音大了起来，他指着波文身前的宝可梦说：“我觉得灰尘山都比它们可爱！”

 

“你们讨论完了吗？”波文挑起眉毛，他不再理会他们的声音，对自己的两只宝可梦下了指令：“鳃鱼龙，对火焰鸡用『鳃咬』。”

 

“甩开它，火焰鸡。”

 

“bursyamo。”火焰鸡正准备朝一个方向起跳，可雷鸟海兽似乎早它一步行动了，电击发出“噼啪”的声音落在火焰鸡胸口，攻击的力量并不大，但火焰鸡的身体立即陷入麻痹状态，他们都看得到偶尔在它身上闪烁的电火花。

 

“你是不是觉得以火焰鸡的速度可以轻易躲开？可惜雷鸟海兽的特性是『拨雪』。”——波文见火焰鸡动弹不得，他又重复了一遍指令：“『鳃咬』！”

 

“里欧！”

 

“luca！”

 

里欧带着骨棒迈开了脚步，他决心阻止对方。可波文就发现到它的动作，他极为不耐烦地警告：“别妨碍我！”

 

雷鸟海兽听到他的声音，它表现欲极强地冲过来撞开了里欧，并马上压在它身上限制着它的行动，有了雷鸟海兽的帮助，鳃鱼龙趁机一口咬住火焰鸡的上臂，它的尖牙刺进对方的肉里，接下来它的嘴里突然迸发出一片潮水，火焰鸡的半个身子瞬间被淋湿，它头上类似长发的白色毛因水的重量垂了下来，不再飘逸地随风舞动。

 

“呃……抱歉我的路卡利欧被他的丑恐龙拦住了。”鬼目耀似乎很在意自己没帮上他的忙，里欧横扫骨棒，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雷鸟海兽打了下去。

 

音弥见鳃鱼龙与火焰鸡的距离如此之近，他确保自己的宝可梦能够成功做到，便毫不犹豫地命令：“火焰鸡，反击，用『火焰拳』！”

 

“bursyamo。”火焰鸡低声开口，它收拢爪子握成拳头，尽力地忽视掉电流给自己带来的强烈麻痹感，从手腕处放出了火焰。

 

“鳃鱼龙！快躲开！”

 

“bursyamo——！！”被赤红色火焰包裹的拳头挥了出去，打击声在暴风雪中响起，拳头打出的力量让鳃鱼龙直直地往后冲，直到撞向树干，树上的积雪因撞击掉下，埋住了鳃鱼龙的半个身子。

 

“做得不错。火焰鸡，找准感觉再来一次！”

 

火焰鸡急速地逼近着鳃鱼龙，雷鸟海兽正欲追上去时里欧的骨棒从一旁“飞”来，打在它的脸上后骨棒在空中返回，里欧伸手稳稳接住。

 

“鳃鱼龙！快用『鳃咬』防守！”

 

“绕过去！”

 

火焰鸡绕到了鳃鱼龙侧面，它一拳打对方的下巴，鳃鱼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它痛得原地打转，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回事，鳃鱼龙！不管是属性还是场地，我们都占有很大优势，别给我搞砸了！”

 

鳃鱼龙委屈地回答了他一声，它需要找火焰鸡泄恨，于是张开嘴冲了过去。

 

火焰鸡往边上一闪，鳃鱼龙一头扎进了雪地里。雷鸟海兽的嘴尖冒出电流，它突然袭击过来，里欧挡在了火焰鸡面前，抽出骨棒把雷鸟海兽打到一边。

 

“就先打倒它吧，里欧，继续攻击！”

 

“想得倒是好，鳃鱼龙，雷鸟海兽，解决它！”

 

之前它们还在追击火焰鸡，可现在得到了新的命令，两只宝可梦的目标立即换成了里欧。此时它来不及躲开，关键时刻火焰鸡使用『火焰拳』击退了雷鸟海兽，下一步它与鳃鱼龙四目相对，继续挥出了拳。

 

“正好，鳃鱼龙，用『鳃咬』！”

 

火焰鸡已经来不及收回挥出去的拳头，鳃鱼龙咬住了它的手腕，但火焰鸡用另一只手打出『火焰拳』，给鳃鱼龙奇怪的身体上落下了一块烧黑的痕迹。

 

鳃鱼龙为自己的烧伤张开嘴痛叫，火焰鸡趁机把被咬住的手缩了回来。

 

“它还好吗？有没有伤到骨头？”鬼目耀问，但比起回应他音弥更关心的是火焰鸡的伤势。鬼目耀看着火焰鸡那还在滴水的的毛发和撕裂的伤口，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探一下这没见过的招式的底细。“刚才鳃鱼龙用的是……”

 

“『鳃咬』。”音弥安抚着火焰鸡，更详细地告诉了他：“比对手先出手的话它的技能威力会是两倍。”

 

鬼目耀立刻明白了，“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让雷鸟海兽用『电磁波』麻痹火焰鸡？”

 

“对，波文的用意不单单是限制住火焰鸡的行动，他也是为了让『鳃咬』发挥出最强的力量。”观战到现在鬼目辉总算说了话，通过和波文的战斗他对鬼目耀的成长程度已有所了解，可他认为这仍然还不够，于是扔出了一个盒子。“耀，接住这个！”

 

鬼目耀将它接住后打开瞧了瞧，盒子里的是两颗像弹珠似的小球，他呆了呆才问：“钥石和超级石？”

 

“对。我本来打算结束后送给你的，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马上让里欧戴上它比较正确。”

 

“为什么？”

 

“你没看到吗？会长的火焰鸡行动不便，你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作为他的哥哥，辉太了解他了，他明白此时耀在犹豫什么。“因为你和里欧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为深厚，它是你的队伍中最适合mega进化的宝可梦。”

 

“最适合……？的确，但是我从未尝试过mega进化，我不确定——”

 

“你担心自己做不到么？”音弥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鬼目耀侧身疑惑地看着他，音弥勾了勾嘴角，他似乎是笑了：“当初你闯进联盟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见解时的勇气去哪儿了？”

 

冥烈火点头接茬，“一点没错，那时候的你可不像现在这样多虑。”

 

“现在反而变得谨慎了，是吗？”格兰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他边揉着双眼边这么嘀咕着。

 

鬼目耀张着嘴，他还没发出半个声音就听到盛也咋舌，他说：“之前你一定要来这里时我觉得不是个好主意，但现在你来了，就做些正确的事情，怎么样？”

 

“就是，别告诉我你不想打败那个家伙！你不想的话就换我上！”艾德见鬼目耀还在迟疑，他有些急躁地边喊边撸起了袖子，但又因为很冷，他立刻把袖子放了下去。

 

看出来他现在有些混乱，夜莺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些安慰，她轻声说：“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管去做吧。”

 

“你们在搞什么？我是不是也得说一句？”海蒂见在场几乎一半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鼓励着鬼目耀，这让她觉得有趣，随后她也开口：“好吧，我不知道能与你说些什么，一小时前你带我来这儿时的脸可比现在冷静多了，而此时很明显……你慌了。”

 

鬼目耀低了低头——慌？或许是有点儿。

 

“你还没有准备好独自面对这场战斗，是吗？”白冶看着他那略带迷茫的双眼，一直以来鬼目耀习惯了与他争锋相对，如今却觉得他是如此温柔。“我明白你的心情。人人都害怕失败，但如果你想赢你就得有所行动，不去做的话那……”他过了两秒才补充道：“你就会被领先。”

 

“我明白……。”

 

“luca。”

 

里欧把手放在了鬼目耀的肩上，他刚发出来的声音便停止了。

 

“耀，不介意的话请让里欧用这个。”走过来的樱井摘下了脖子上的短项链，她从他手里拿过超级石，动作利索地穿在了项链上。

 

“谢谢。”鬼目耀没有去看项链，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谢谢你，樱井。”

 

“没时间了，波文那个家伙已经不耐烦了。”辉指了一下波文那边，他靠近鬼目耀，把手放在他的背后认真地告诉他：“去吧，耀，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辉说完就轻轻把对方推向前方，鬼目耀走了几步停下，他面对着波文。

 

受到鼓舞的鬼目耀转头与里欧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看穿了对方的眼睛、走进了对方的心灵。

 

“里欧……说实话，那天你进化的时候我太吃惊了。”将超级石给里欧戴上，鬼目耀叹了口气，他轻声笑着说：“你真的很棒。”

 

“luca,lucario。”里欧点了两下头，随后他们一同把目光投向前方，脸色凝重地盯着波文，包括他身边的两只宝可梦。

 

鬼目耀摊开右手看着手心里的钥石，忽然他用力把手握成拳头，钥石的彩色光芒从他手中迸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场地。